范伯群教授的《中国近现代通俗文学史》正式出版了，我很佩服。这个研究集体的下一步想法是写成一部大文学史。一个大文学史自然要包括纯文学与通俗文学的关系，所以，我今天想谈谈现代海派与近现代通俗文学的关系。
我认为海派不是从老海派里延伸发展来的。当然它们之间不是没有影响关系，我说的是没有发源关系。从新文学的海派来说，我认为它只是在功能上吸取了一部分通俗文学的观念。在文学价值上新文学和通俗文学一个很重大的区别就是新文学包括海派，用现代的观念来表现现代人、现代生活里的生活状况。所以，我认为新海派不是从鸳鸯蝴蝶派、礼拜六派那里发展起来的。
近现代通俗文学在获得现代性方面，我认为是滞后的。我们现在研究通俗文学的时候，经常提到通俗文学早就获得了很多现代性的因素，归纳起来是三条：一条是它有揭发封建礼教的意识；第二，它学到了很多外国文学的技法；第三是所操语言已经是近代文言，而这个近代文言是现代白话的先声。我认为有了这些现代因素，它是不能经过自我调整获得现代性的，它是在新文学的刺激下，在外国文学的刺激下，分成三个阶段最后获得现代性品质的。在这方面，我认为海派在新文学内部也不断进行着通俗化的努力，它最后真正获得了现代市民读者。
我认为左翼文学对大众文学是虚拟的，比如欧阳山用罗西的名义写的大众小说，它没有娱乐功能；瞿秋白写东洋人出兵，把弹词和民歌改编成大众诗歌，也是虚拟的，表现出的是新文学的特质；以赵树理为代表的解放区文学获得了一些农民读者，这些农民读者主要是农民干部。
中国近现代通俗文学的内涵和外延还可以进一步扩大和加深。比如说，现代通俗文学应该包括海派的一部分，我不是说全部；还应该包括形形色色的大众文学，但是要把虚拟的排除出去。这样的话，我认为近现代通俗文学的概念就更完整了。
（作者系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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